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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吃瓜联盟
九龙塘的夜雨淅淅沥沥打在玻璃窗上，52岁的曾宝仪独自蜷缩在公寓沙发里，电视机正重播着父亲曾志伟获金像奖的经典画面。镜头扫过台下鼓掌的蓝洁瑛时，她忽然按下静音键——这个动作像极了二十年前，她在台北出租屋里躲避狗仔追问父亲绯闻时的模样。
1992年曾志伟捧起金像奖杯那晚，19岁的曾宝仪正在便利店值夜班。收银台旁的小电视突然爆发出欢呼声，她盯着屏幕里父亲高举奖杯的模样，手里找零的硬币叮当掉在地上。后来她在自传里写：“那尊奖杯的光芒，永远照不到我家玄关的霉斑。”彼时母亲王美华在餐厅端盘子，姐妹俩的校服总是改自母亲的旧工装。
这种割裂感在2004年达到顶峰。彼时曾宝仪与黄子佼的恋情因第三者闹得满城风雨，而父亲正被爆出“更衣室事件”。有记者将两代人的绯闻并列在报纸头条，她躲在化妆间用口红在镜子上反复描画《小王子》里的玫瑰，经纪人推门进来时，只看见满墙鲜红欲滴的荆棘。
谭咏麟爆料曾志伟“如厕怪癖”时，曾宝仪正在杭州拍戏。场务小姑娘举着手机跑来说“姐你快看热搜”，她盯着视频里父亲尴尬的笑容，突然想起十六岁那个暴雨夜——母亲收拾行李离开时，父亲醉醺醺地从浴室晃出来，湿漉漉的浴巾滑落在地。那个画面成了她青春期挥之不去的梦魇，后来交男友时总下意识检查浴室门锁。
综艺录制现场的冷气开得十足，曾宝仪却觉得后颈渗出细密汗珠。曾志伟布满老茧的手指捏上她脸颊时，棚顶十二盏LED灯同时亮起，刺目光线下她看见自己倒映在摄像机镜头里的笑容——嘴角扬起的弧度与二十五年前如出一辙，那时她站在金马奖红毯旁，看着父亲搂着女星谈笑风生。
“Cut！曾老师表情太僵了！”导演第三次喊停时，曾宝仪借补妆躲进后台。化妆镜前的手机屏幕亮着心理医生刚回的讯息：“当安全距离被打破时，身体会比理智先报警。”她盯着镜中泛红的颧骨，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家长会——曾志伟醉醺醺冲进教室搂她肩膀，满屋家长错愕眼神像针尖扎在后背。
那晚收工后，曾宝仪独自驾车绕太平山转了七圈。山道护栏外维多利亚港的游轮灯火明明灭灭，像极了童年时父亲承诺要带她去的海洋公园夜场。后视镜里突然闪过二十岁的自己——蜷缩在东京留学公寓的榻榻米上，颤抖着按下电话答录机删除键，把父亲第N次失约的留言永久清除。
三个月后新书签售会上，有位女读者红着眼眶递上绘本：“宝仪姐，我爸爸也总当着亲戚面叫我小公主。”翻开的内页画着穿铠甲的小女孩，胸口缀满的宝石每颗都写着“懂事”。她突然在扉页多签了行小字：“或许我们该给自己买件隐形斗篷。”
今年母亲节特别节目里，曾宝仪主动谈起与王美华的垦丁之旅。说到母女俩第一次穿着泳装追浪花时，监视器后的导播发现她无名指上的银戒悄悄转了十七圈——那是每当谈及父亲话题时才会出现的小动作。节目尾声播放VCR，画面里七十岁的王美华正在学插花，忽然对着镜头说：“阿宝现在会教我怎么绑遮阳帽的丝带了。”棚内不知谁先鼓的掌，曾宝仪在如潮掌声中别过头，这次眼角的晶莹没再慌忙擦拭。
最近狗仔拍到她在淡水河边喂流浪猫，毛绒外套口袋里露出半本《被讨厌的勇气》。有粉丝在社交平台留言：“宝仪姐好像越来越松弛了。”她难得回复了个太阳表情，配图是撕去标签的矿泉水——或许父爱这道附加题，终于不再是人生考卷的必答题。
曾志伟在《双城故事》里扮演的志伟临死前说：“我一生最成功的角色，就是当你们的朋友。”戏外的他或许把这句话当了真。2013年他六十大寿，半个娱乐圈涌入洲际酒店，水晶吊灯下他搂着刘嘉玲跳华尔兹，转头又和成龙拼威士忌。而二楼休息室里，曾宝仪正轻轻擦拭母亲哭花的妆容——王美华看着前夫风光庆生，想起的却是三十年前自己抱着发烧女儿，在曾家别墅外苦等夜归人的寒夜。
这种分裂在曾家已成传统。当年叱咤警界的祖父曾启荣，晚年对着电视里反贪新闻喃喃自语；权倾香江的父亲，至今保留着曾宝仪小学时送的褪色父亲节贺卡。或许每个曾家男人都在扮演双重角色：江湖大佬与失职父亲，就像维多利亚港永远同时倒映着摩天楼与渔船灯。
今年初春，曾宝仪在阳明山买了栋白色小屋。露台上种满母亲最爱的山茶花，书房里摆着波伏娃的《第二性》。偶尔被问及婚姻，她会晃着咖啡杯轻笑：“我嫁给了二十岁躲在图书馆写诗的自己。”有狗仔拍到她带七十岁的王美华环岛旅行，母女俩在垦丁沙滩留下的脚印，终于不再是当年那个哭着找爸爸的小女孩的足迹。
夜幕降临时分，曾宝仪常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台北灯火。远处101大楼的霓虹仿佛父亲片场的镁光灯，而她早已学会把刺眼强光调成温柔的夜灯。或许正如她在新书里写的：“有些花注定要穿透荆棘生长，但盛放时，每片花瓣都带着破茧的星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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