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一场“草根顶流”的舆论围剿
2024年中秋夜,当岳云鹏在《德云斗笑社》里用河南方言演绎《保安队的日子》时,社交平台的热搜榜却被#十位导演联名抵制岳云鹏#的话题引爆。以李力持、王晶、宋祖德为代表的导演群体,用“低级趣味”“文化倒退”等激烈措辞,将这位国民笑匠推上审判台。这场看似突然的批判,实则暗含行业对“流量吞噬专业”的集体焦虑。当德云社的商业版图扩张至综艺、电影、直播领域,岳云鹏的“相声演员”身份,究竟还剩几分纯粹?
一、导演圈的“诛心三问”:从业务批判到人格否定
1.“表演艺术已死?”:当笑场成为固定包袱
导演李力持在微博发布长文《警惕岳云鹏式喜剧毒瘤》,痛批其春晚表演“毫无技术含量”:“全程靠笑场制造‘笑果’,连贯口基本功都荒废了。”他对比了1999年牛群冯巩的《瞧这俩爹》,指出传统相声讲究“三翻四抖”,而岳云鹏近年作品多为“碎梗合集”,例如2024年春晚《诗词混搭局》中,用“李白要是活到现在,得开直播卖酒”等段子强行蹭热点。 更值得玩味的是,王晶转发该文时配文:“香港喜剧黄金时代靠剧本,如今内地喜剧靠装疯卖傻。”这番言论引发网友翻出他执导的《澳门风云》系列(豆瓣均分4.8),被反讽“烂片导演有何资格谈艺术”。
2.“跨界吸血论”:从相声神坛到综艺混子
导演联名信中特别提到岳云鹏的“职业失格”:近三年参与28档综艺,却仅推出3个完整相声作品。宋祖德算了一笔经济账:“《极限挑战》单季片酬超3000万,足够小剧场演3000场,但他在综艺里只会‘哈哈哈’和‘我的天呐’。” 数据佐证了这一质疑:岳云鹏抖音点赞TOP10视频中,8条为综艺片段,仅2条与相声相关。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曹云金直播间单场点赞破亿的《黄鹤楼》,全程展示“扇子功”“倒口”等传统技艺。这种反差让“要流量还是要艺术”的争议愈演愈烈。
3.“文化负资产”:草根人设的双刃剑
炮轰声中最具杀伤力的,是刘信达提出的“审美倒退论”:“岳云鹏把‘土味’当卖点,让年轻人误以为插科打诨就是幽默。”他列举《了不起的挑战》中岳云鹏因“解不开二元一次方程”被群嘲的片段,认为这种“反智狂欢”损害社会文化肌理。 但网友扒出刘信达公司出品的网络大电影《降妖天师》中,充斥着“道士用桃木剑点外卖”等雷人剧情。这场“双标骂战”背后,实则映射着精英阶层对草根文化的傲慢审视。
二、沉默背后的行业暗礁:德云社的商业化困局
1.“造星流水线”的反噬
德云社近五年推出12组“跨界艺人”,但除郭麒麟转型演员成功外,烧饼、孟鹤堂等人综艺表现屡遭“油腻”“尴尬”差评。岳云鹏作为“开山试验品”,既要承担引流重任,又面临“去相声化”风险。郭德纲在《坑王驾到》中曾坦言:“现在孩子们上台,先问‘这段能上热搜吗?’” 这种流量焦虑直接反映在作品上:岳云鹏2023年天津卫视相声被剪掉“地铁安检员刁难打工人”的讽刺段落,转而加入“跳抖音神舞”的桥段。网友锐评:“以前的相声讽刺现实,现在的相声讨好算法。”
2.师徒制的现代性裂痕
导演群体将矛头指向郭德纲,称其用“班主权威”绑架弟子发展。岳云鹏在《未知的餐桌》中透露,所有商演收入需交20%给德云社,参演电影《祖宗十九代》也是“师父安排”。相比之下,曹云金离开德云社后创立听云轩,通过直播打赏+付费会员模式,单月收入超百万。 这种对比激化了“传统班社VS个体户”的路线之争。北京曲协副主席李菁指出:“旧式师徒制保障了传承,但也扼杀了创新,岳云鹏的困境是整个行业的缩影。”
三、观众用脚投票:相声的生存法则正在改写
1.大数据下的“笑点通货膨胀”
腾讯视频《2024喜剧消费报告》显示,18-25岁观众对“强互动性喜剧”偏好度达67%,远高于传统相声的28%。岳云鹏在《新喜剧人》中尝试的“弹幕选段子”模式,虽然被老观众斥为“背叛艺术”,却让节目播放量上涨40%。这种“数据绑架创作”的现象,在抖音直播间更为明显:曹云金讲解《报菜名》时,必须穿插“家人们点个红心”才能维持流量。
2.地域文化的消解与重构
岳云鹏的河南方言梗曾是最大特色,但近年作品为迎合全国观众,逐渐淡化地域元素。反观西安青曲社的苗阜,在《丝路相声大会》中将陕西方言与中亚民俗结合,海外播放量破千万。中国传媒大学教授马谛评论:“当‘岳式幽默’变成标准化产品,恰恰违背了曲艺‘一方水土养一方人’的本质。”
结语:谁在定义“好笑”的标准?
导演们的集体发难,与其说是对岳云鹏的批判,不如说是传统话语权持有者对流量新贵的恐慌。当90后观众在曹云金直播间刷着“再来段地理图”时,60后导演仍在用《喜剧之王》的标准丈量当下。 或许正如网友@曲艺杂谈所说:“我们不需要完美的艺术家,只需要真实的笑声。”岳云鹏的争议,本质是文化话语权的代际更迭。当相声从茶馆走进直播间,评判优劣的权利,早该从专家手中交还给每一个笑出声的普通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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