浙江杭州临平区的教师宿舍里，三十多岁的英语老师正对着镜子练习日语发音，邻居们常听见他房间里传出古怪的语调。
马云第七次高考落榜那年，许家印正在河南周口的太康县高贤乡聚台岗村，就着煤油灯演算数学题，油墨香混着猪圈气息在土坯房里飘荡。这两个相隔千里的年轻人，命运齿轮开始转动时发出的却是相似的咯吱声。
杭州少年宫英语角的木长椅上，马云的口语像机关枪般扫射。
他给外国游客当免费导游，把西湖十景编成押韵的顺口溜，就连断桥残雪的英文解说词都带着打油诗的节奏。同一时期的许家印在舞阳钢铁厂车间，用游标卡尺丈量着钢板厚度，笔记本上记满温度曲线与淬火时间。
当马云第三次创业失败，在长城上痛哭时，许家印在广州珠岛花园楼盘工地上，正带着工人连夜浇筑混凝土，探照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比塔吊还长。
2003年非典肆虐期间，阿里巴巴全员隔离在家办公。马云戴着防毒面具在湖畔花园录制动员视频，镜头里他比划着说电商会让每个隔离的人都能购物，员工们隔着电脑屏幕笑出眼泪。
同一片天空下，许家印在武汉香格里拉酒店签约恒大首个省外项目，他把合同条款逐条念给法务听，突然指着"不可抗力"条款说："这个要加粗，再大的疫情房子还得按时交。"服务员进来送茶时，看见满屋子烟头快堆成小山。
杭州西溪园区双十一指挥中心，蓝色大屏上的成交额像火箭般蹿升。马云穿着黑色毛衣靠在转椅上，突然问技术总监："要是现在服务器崩了，你们打算怎么圆场？"十小时后，当2684亿的数字定格时，广州恒大中心顶楼的许家印正盯着足球俱乐部财报，红色马克笔在亏损数字上画了三个圈，转头对财务总监说："明天开个会，让矿泉水公司把广告费再提20%。"
蚂蚁森林里梭梭树在阿拉善扎根那年，马云的办公室里多了一幅卫星地图。他常指着那些绿色斑点对访客说："看，这是三千万人用手机种出来的森林。"与此同时，许家印的办公室墙上挂着恒大汽车设计图，他喜欢用激光笔指着概念车流线型车顶说："这个弧度要像悉尼歌剧院，不对，要比那个再夸张两公分。"设计师默默把图纸带回座位，在草图边写下第十七版修改备注。
2020年秋天的外滩金融峰会，马云手握话筒说银行当铺思维过时时，杭州西溪湿地的芦苇正抽出银白花穗。二十天后蚂蚁集团上市暂缓，他给员工发的内部信里写着："蹲下是为了跳得更高。"
同时间段，许家印在深圳卓越后海中心签发红头文件，要求恒大理财兑付方案必须"优先保障普通投资者"，签字笔在纸上戳出个小洞。三个月后，当商票逾期消息传出时，河南老家村口的功德碑还刻着他捐建小学的记录。
如今在东京大学教书的老马，总穿着休闲西装出现在校园咖啡馆。学生们常见他捧着拿铁帮人分析商业案例，手机屏保还是当年淘宝初创团队在居民楼前的合影。
在某个看守所的高墙内，老许的作息表精确到分钟，放风时他看着铁网外飞过的麻雀，偶尔会想起三十年前钢厂里那些被淬火油淬炼得发亮的钢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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