参考消息网3月9日报道世界报业辛迪加网站3月4日刊登题为《世界秩序的未来》的文章,作者是美国哈佛大学荣誉教授约瑟夫·奈。文章摘编如下:
美国总统唐纳德·特朗普对战后国际秩序的未来产生了严重怀疑。在最近的演讲和联合国投票中,他的政府与俄罗斯站在了一起。他的关税威胁引发了对长期联盟和全球贸易体系前景的质疑,他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和世界卫生组织则削弱了应对跨国威胁的合作。
美国完全孤立、专注自我的前景对世界秩序有着令人担忧的影响。不难想象,俄罗斯会利用这一局势,试图通过动用武力或威胁动用武力来主宰欧洲。欧洲必须表现得更加团结,为自己的防务提供保障,即使美国的支持依然重要。同样,不难想象中国会在亚洲更加自信。
从帝国到现代国家
事实上,所有国家都会受到影响,因为国家以及其他主要跨国行为体都是相互关联的。国际秩序的基础包括国家间稳定的权力分配、影响行为并使之合法化的规范以及共同的制度。特定的国际秩序可以逐步演变,而不会导致明显的范式转变。但如果主要大国的国内政治变动得过于剧烈,那就另当别论了。
国家间的关系自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,因此秩序是一个程度问题。在现代国家体系出现之前,秩序往往是通过武力和征服强加的,其形式是区域帝国,如中国和罗马(还有许多其他帝国)。强大帝国之间战争与和平的变化,与其说是规范和制度问题,不如说是地理问题。由于彼此相邻,罗马和帕提亚帝国(今伊朗周边地区)有时会发生战争,而罗马、中国和中美洲帝国则不会。
帝国本身既依赖于硬实力,也依赖于软实力。当时的中国通过强有力的共同规范、高度发达的政治体制和互惠互利维系。罗马也是如此,尤其是罗马共和国。后罗马时期的欧洲拥有教皇制和王朝君主制形式的制度和规范,这意味着领土之间往往通过婚姻和家族联盟来改变治理方式,而不考虑臣民的意愿。战争由王朝出于各种考虑发起,但在16世纪和17世纪,由于新教的兴起、罗马天主教会内部的分裂以及国家间竞争的加剧,宗教狂热和地缘政治野心引发了战争。
18世纪末,法国大革命打破了长期以来维持欧洲均势的君主制规范和传统约束。虽然拿破仑对帝国的追求在他从莫斯科撤退后最终失败,但他的军队扫清了许多领土疆界,建立了新的国家,导致在1815年维也纳会议上首次出现有意识地建立现代国家制度的努力。
维也纳会议后的“欧洲协调”在随后几十年里遭到一系列破坏,最突出的是在1848年,民族主义革命席卷了整个欧洲大陆。在这些动荡之后,奥托·冯·俾斯麦发动了各种战争来统一德国。德国后来在该地区占据了强大的中心地位,这在1878年的柏林会议上得到体现。通过与俄国结盟,俾斯麦建立了稳定的秩序,直到1890年德皇将其解职。
权力分配发生转变
然后是第一次世界大战。一战之后是《凡尔赛条约》和国际联盟,后者的失败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埋下了伏笔。后来建立的联合国和布雷顿森林体系,标志着20世纪最重要的机制建设时期。由于美国是主导者,1945年后的时代被称为“美国世纪”。1991年冷战结束后形成了单极权力分配,世贸组织、国际刑事法院和巴黎气候协定等机制得以建立或加强。
甚至在特朗普之前,一些分析家就认为这种美国秩序即将终结。21世纪带来了权力分配的又一次转变,这通常被描述为亚洲的崛起。1800年,亚洲在世界经济中所占的份额最大,但在西方工业革命之后,亚洲就落后了。与其他地区一样,亚洲也受到依赖于西方军事和通信技术的帝国主义的迫害。
现在,亚洲正在恢复其作为全球经济产出主要贡献者的地位。但亚洲最近的进步更多是以牺牲欧洲而非美国为代价的。美国在全球国内生产总值中的占比并未下降,仍然占四分之一,与20世纪70年代一样。虽然中国大幅缩小了美国的领先优势,但在经济、军事或结盟方面并未超越美国。
问题在于,我们是正在进入一个全新的美国衰落期,还是说特朗普第二届政府对“美国世纪”的机制和联盟的攻击不过是又一次周期性的下滑?我们或许要到2029年才能知晓。(编译/卿松竹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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