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冬天,北京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飘出沙哑的歌声。
两个中年男人抱着吉他,用手机录下自己改编的《春天里》。
王旭当时在仓库搬货,刘刚在地铁口卖唱,他们都没料到这段视频会改变人生轨迹。
王旭从小在河南农村长大,四十岁还在为生计发愁。
刘刚当过兵做过狱警,三十多岁仍揣着音乐梦北漂。
两人在地下通道相遇,相似的经历让他们组成了"旭日阳刚"。
他们穿着工地迷彩服,在《星光大道》用粗粝的嗓音吼出"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",电视机前无数打工者听得眼眶发红。
那年春晚,这两个草根歌手真的站上了金色舞台,出场费从五百块飙升到二十万。
走红后问题接踵而至。
他们反复演唱的《春天里》版权属于汪峰,原唱者起初宽容,后来明确禁止商演。
网友分成两派:有人说汪峰小气,自己唱不红的歌别人唱红还要收钱;也有人认为版权保护天经地义,翻唱者靠别人作品赚钱本就不合理。
这场纠纷最终以汪峰演唱会邀请两人同台告终,但隐患已经埋下。
组合开始走下坡路时,很多观众都替他们着急。
有人发现他们商演还在唱《春天里》《光辉岁月》这些老歌,新作品始终出不来。
刘刚被曝开豪车闯红灯、疑似与人冲突,网友留言"刚红就飘了"。
更关键的是两人发展方向出现分歧,王旭想回老家做助农直播,刘刚要签约专业公司做原创音乐。
曾经同吃一盒泡面的兄弟,慢慢连见面都难。
如今打开短视频平台,还能刷到刘刚的新歌。
他留着寸头抱着吉他,歌词里写着"四十岁还在追梦"。
评论区有老粉鼓励,也有年轻人问"这人是谁"。
王旭在田间地头拍短视频,教网友挑西瓜、种玉米,偶尔晒出商演照片。
有次他搬运化肥时被认出,路人问他怎么不唱歌了,他笑着说嗓子不如从前了。
这对组合的起伏让人想到很多昙花一现的草根明星。
有人觉得他们运气不好,碰上限唱令毁了前程;更多观众认为问题出在自己,没及时转型创作,成名后又没守住本心。
其实看看娱乐圈就知道,靠翻唱走红的组合大多红不过三年。
观众喜欢的是真实,但真实不能当饭吃,当生活境遇改变,那份真实就成了最易碎的东西。
现在偶尔还有节目邀请他们合体,唱起《春天里》依旧能引发掌声。
只是王旭的皱纹深了,刘刚的台风稳了,再唱"老无所依"时,台下年轻人都在低头刷手机。
有次商演结束,工作人员听见刘刚在后台打电话约人写歌,王旭蹲在消防通道抽了根烟。
他们没打招呼,各自走向不同的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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